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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「你要做什麼?」驚恐全寫在小臉蛋上。

    「自然是幫妳的忙嘍!否則這麼拖拖拉拉、糾纏下去,何時才能動身?」
    黑翼磊說著就動手解開她的斗篷。

    「不,別碰我!」月舞放聲大喊,卻只是徒勞。

    「本王再提醒妳一次,妳屬於我,只要本王想,隨時都能要了妳!現下
    不過換個衣裳,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?」相較起來,他的手法可俐落多
    了,三兩下已經除去她的外衣。

    「你!」月舞氣結,滾滾珠淚在眼眶裡轉啊轉的,終於啪答一聲,不偏不倚
    地落在黑翼磊手背上。黑翼磊瞅她一眼,竟慢慢抬起手放到嘴邊,將那滴淚
    舔去。

    「唔,鹹的。」他微微皺眉。

    月舞一時忘了哭泣,睜大眼,不敢置信的看著他,還禁不住被他的話給逗
    得噗哧一聲笑出來。

    「傻瓜,眼淚本來就是鹹的。」

    「是麼?」黑翼磊反問,臉上竟不帶一絲矯作。

    對此反應,月舞不禁感到奇怪:「是啊,難道你從來沒哭過,沒嚐過自己
    的眼淚麼?」

    「沒有。本王自有記憶以來,從來就沒掉過一滴淚。」

    「那怎麼可能?」她追問道:「為什麼你不哭?」

    「哭泣是弱者的行為。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輕易示弱?」

    「噢!」月舞仔細一想,打從爹爹去世後,似乎也沒見任千揚哭過,驀然
    想起他也曾在爹爹靈位前發誓絕不再做弱者。

    ——啊,難道黑翼磊也是自小無父無母的孤兒,甚至還受過什麼人的欺侮,
    所以性格才會變得這麼怪戾?

    回想關於西皇黑翼磊的傳聞,不外是天縱英才抑或慎謀能斷,但也冷血無
    情,專制獨裁……,然而,就幾個時辰相處下來,她印象最深的,卻是他
    那副輕佻好色的模樣——真是個難以捉摸的怪人,但絕對不會是好人!

    月舞在心底下了個結論。

    正胡思亂想之際,忽然聽聞黑翼磊道聲:「好了!」抬手輕輕一拂將她
    穴道解開。

    「哎呀!」月舞低頭一看,不由暗罵自己過於大意。原來黑翼磊一邊跟
    她說話,引開她注意,一邊已經替她換好衣裳,甚至連辮子也給打好了。

    ——哼,此人哪有什麼王者風範,倒是專做一些卑鄙無恥的色狼行徑!

    月舞憤恨地將他瞪了又瞪,肚裡不知已將黑翼磊罵了幾百句。黑翼磊也
    不客氣,抬手彈了她一額頭。

    「敢直呼本王傻瓜的,妳是頭一個,不過這筆帳咱們慢慢再算。現在開
    始,妳得改口叫我少爺,千萬不能洩漏身分,可記住了?」

    月舞心下雖然對他的舉動還在耿耿於懷,但見他說得慎重,只得虛應道:
    「是,少爺。」

    「唔、聽起來似乎不怎麼心甘情願,不過總比暴君好多了。」黑翼磊淡笑
    著,走到金帳左側角落,移開上頭的一個大箱子,彎身在氈毯上摸索,突
    然扯起其中一角,氈毯下竟露出個黑黝黝、約四尺見方的洞口。

    「走吧。」他率先鑽了進去。

    月舞從頭到尾看著,除了詫異,更是深感此人行事果然詭譎難測——誰會
    料到在這金帳之中竟然另有地下密道呢?只是此時也無暇容她多想,趕緊
    跟著鑽了進去。

    ***

    密道裡不透一絲光亮,伸手不見五指,那是真正的黑暗,因此就算月舞
    睜大眼睛努力的辨識,仍是只有一片漆黑。

    一旦眼睛看不見東西,其他感官似乎就顯得格外敏銳起來,但在這在寂靜
    甬道裡除了他們細微的腳步聲外,月舞唯一可以確認的只是自己響如擂鼓
    的心跳聲。

    因為目不視物加上通道裡凹凸不平,她實在管不住自己腳下的踉蹌,一個
    不留神就『哎呀!』一聲,往前傾跌。黑翼磊及時伸手過來,在她還沒摔
    到地上前止住了跌勢。

    「怎麼不點上火褶子呢?」月舞忍不住埋怨,忽然間,整個密道起了劇烈
    震動。

    「啊,地震了!」她因為驚恐,本能反射地躲進了廣闊胸膛裡。

    「不是地震,是我大軍正在移防。」黑翼磊從容說道。

    月舞側耳傾聽,果然隱約聽見軍隊腳步聲、馬蹄聲,還有運送軍錙糧草的
    車輪聲,只是數量過於龐大,在這地底聽來便顯得震耳欲聾,不時還因此
    有土塊、石子從頂上掉落。

    黑翼磊收攏懷中人的嬌小,恣意享受著鼻間飄來的甜甜的處子幽香;月舞
    則擔心通道是否會因此毀損而無暇注意他們的姿勢其實過於曖昧。

    在這完全黑暗裡,兩人暫時倚在山壁旁等待隊伍過去。

   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,頂上的騷動才漸趨平靜。黑翼磊牽起她,在暗道裡
    繼續前行。在黑地裡,他幾乎毫不猶豫順著道東拐西彎,顯見對路況非常
    熟稔。

    「你讓人造了這個地下暗道,難道事先已知自己有偷溜的必要嗎?」

    「本王一向光明正大,哪裡需要偷溜?」

    「那咱們現下叫做什麼?」

    「不過是避人耳目罷了。」

    「那這暗道最後通往何處?」

    「妳的問題還真不是普通的多。」黑翼磊大有感嘆之意,卻也不瞞她,道:
    「一處通往東側紫陽山境,一處通往鳳凰城內。」

    「啊!」月舞驚得停下腳步:「難道你早已入過城去?」

    「本王若要入城必走大門,何須如此鬼鬼祟祟?」黑翼磊語帶不屑,拉過
    她再往前走。

    「那你——」

    「夠了,本王無須事事向妳說明。」黑翼磊阻斷她,冷道:「作為一個
    女奴,妳的廢話未免太多了些。」

    月舞聽了心生不快,少年稚氣一起,便朝他大做鬼臉,反正黑暗之中他
    也瞧不見。

    如此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,月舞只覺腳下一段拔高一段伏低,之後又是
    一段平行。在黑地裡待久了,方向感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消失,若是獨
    自一人,她肯定會完全迷失。

    終於,原本暗無天日的通道,似乎逐漸有了一些微弱光線,再走一陣便
    隱約能見到出口。那出口由一塊大石擋住,只留下僅容一人側身而過的
    隙縫,外頭還有一大叢與人齊高的草木作為遮掩。

    從地底出來再次見到熟悉的世界,讓人恍若隔世。

    月舞認得此處是紫陽山境,有過一兩回任千揚曾帶自己來這山裡打獵。

    思緒再度流轉——千揚哥現下應該也跟著大軍離開了吧?他在城中本是
    統領一方的大將軍,如今要在他人手下做一名親兵任人呼喝驅使,實在
    是大大委屈了他啊!但當時情勢若不答應黑翼磊,只怕這暴君還會拿出
    更惡毒的手段來……

    月舞想到此處,氣不打一處來,便又朝著黑翼磊的背影做了個吐舌鬼臉,
    哪知這時候他剛好轉過身來,害她僵在那裡,差點窘得鑽回地洞去。

    「原來妳還有這種嗜好?」他似笑非笑的。「不過,想用來嚇人的話可得
    再練練。」

    「誰說我是想嚇人了?」但要是能把你嚇死的話,我肯定不吃飯不睡覺
    也要練成,月舞在心裡補充道。

    「妳——」黑翼磊本要再說,卻忽然打住了,目光略微側了側,穿過月舞
    身後,落在遠遠的某個定點。

    「我怎麼了?」月舞追問,但他只說了聲「走吧」,便調頭逕往前行,她
    雖覺莫名其妙,也只好搖搖頭,跟上。

    在他們身後,遠遠的,倏然冒出好幾道如狼似虎的凶惡精光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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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stories200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