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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 

匆匆來到東廂,屋裡幾個宮女ㄚ頭、老媽子慌的慌、哭的哭,幾乎亂成一團。小小湊近床榻,只見趙璦雙目緊閉,臉色死灰,呼吸亦很微弱的樣子。 

「公主怎麼會突然暈了?」小小關切問道,一屋子人卻不理會她。 

好一會兒,含香才語帶不滿回道:「自然是讓人給氣的!」 

小小聽了滿心不安,岳雲卻是面帶慍色,瞟去一眼,道:「這話該是妳說的嗎?」他聲調不高,肅殺之氣卻甚。 

含香撇了撇嘴,福了一福,道:「駙馬息怒,是奴婢僭越了!」但面上顯然仍不服氣。

岳雲冷哼不語,場面頓時如烏雲壓境,人人各有心思卻都默不作聲。 

小小這時亦陷入窘境,眼看自己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,更加不能多說一個字,心頭不禁低嘆為難。正不知如何是好,門外,親軍領著一名背著藥箱的老者快步進來。 

「稟將軍,大夫請來了!」 

「小人見過大將軍。」那老郎中行了個禮,分外的恭敬。 

「大夫不必多禮。」岳雲點點頭,道:「請大夫先給公主瞧病!」 

「是!」老人仍是一禮,才走到床榻旁,伸指搭上趙璦的腕間,閉起眼睛,細細把起脈來。 

眾人瞧了瞧趙璦,又瞧了瞧老人,見他一會兒皺眉、一會兒點頭的,莫不焦急萬分。 

好一會兒老郎中才睜開眼睛,對著岳雲拱手說道:「將軍,公主的病症乃是心悸暈眩,待小人開出藥方,一帖藥服下暫時就會沒事,不過這病受不得情緒激動,還要請公主多加靜養才是。」 

「嗯,知道了!」岳雲聽他說來並無大礙,也就不以為意,旋身吩咐含香等人仔細照料公主,牽起小小便要離開。 

小小反而拉住他,道:「大哥還是在此等候公主醒來吧!」話完,快步出了房去。 

岳雲怔了怔,仍邁步要走,那頭趙璦忽然有了動靜,呻吟兩下緩緩甦醒。 

「駙馬,公主醒了!」含香急忙喊住他。 

岳雲這時也不得不留下了,返身來到床榻,雖目視趙璦卻是面無表情,默然無語。含香連忙朝其餘奴僕使了個眼色,眾人便輕手輕腳出了屋子,熬藥的熬藥、備湯的備湯去了。 

趙璦看清是岳雲立在床邊,蒼白臉色頓時閃過一抹欣喜,輕聲喊道:「駙馬!」 

「公主有何吩咐?」岳雲回她,依舊是語調平板,毫無溫情。 

趙璦苦笑。「駙馬還在生我的氣,是麼?」 

岳雲不語,卻將目光移開了去。 

趙璦望著他鐵青臉色好一會兒,又將目光移向床頂,那上頭還繡著觀音送子的喜圖。 

「我知道駙馬對黎小小的情深意重,但你可曾想過我的心情?我是你名媒正娶的妻子,然而你對我卻棄若敝屣——」 

「公主言重了!」岳雲打斷她的話。「微臣從沒有那意思!」 

「但是你卻對我做了那樣的事!」趙璦不自覺揚高音調:「成婚至今,你可曾當我是你的妻子,可曾說上一句貼心體己話語?」 

「公主應該知曉微臣是粗人,本就不懂憐香惜玉——」 

「但是你對黎小小卻有柔情萬千!」趙璦搶白道,神情既激動又氣憤。「你待我非但沒有溫言軟語,還在下人面前與她摟摟抱抱,對我簡直視若無睹,令我情何以堪?」 

「公主如果覺得委屈,大可以回到北京去。」 

「你!」趙璦狠狠瞪住他,捂著胸口不住喘氣。「你就當真這麼討厭我?」 

岳雲默了一會兒,才道:「微臣不敢!但說實話,與公主這樁婚姻,是皇上自做主張,臣不得不遵從,然而這一生一世我心中只會有小小一人,希望公主能夠成全。」 

「我若成全你,誰來可憐我呢?」趙璦幾乎要落下淚來。「我知道你本不願奉旨成婚,但我倆成親已是事實,難道你就不能試著接受我?我不求你待我如何憐愛,可這般冷淡、這般無情,你、你讓我怎麼…怎麼……」剩下的話沒說出口,她眼前一黑,又再度暈了過去。 

「公主?公主?」岳雲上前喊了兩聲,見她毫無反應,連忙來到門外,要人快將藥送進來。 

含香等幾個宮女ㄚ頭早在預備著,見他來喚,趕忙端著碗進房,幫忙著撬開趙璦牙關,將藥餵了下去。 

不一會兒,趙璦臉色緩了過來,悠悠轉醒,見岳雲仍在,一時間感慨萬千,淚珠忍不住簌簌而落。 

「公主此時玉體微恙,還是先靜養幾天,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!」岳雲放緩語調說道,絕非因為心疼不捨,只是感覺兩人之間的想法實在毫無交集,再多說也是無用。 

趙璦聽了無話,只拿淚眼默默望著他。 

岳雲有些公式化的對含香等人交代一番,便離開了東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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