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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八[02王妃不哭]

吳恆大驚。「王妃，您怎麼了？為什麼說對不起呢？」

「我、我好像是個不祥之人，一直給樓蘭帶來災害……」斗大的淚珠說掉就掉。「因為我，李凌可能又要受到威脅……」

「不，不是的！王妃怎會是不祥之人？」吳恆反駁。「正因為有王妃看護我樓蘭，國家百姓才得以平安啊！」

「邪魔外生，懷璧其罪。」蘇燮簡短而明確的表達了他的想法。

『懷璧其罪』典出左傳，原意是指一個人懷有才幹卻也因此遭人妒嫉或陷害。蘇燮引用過來的意思是巧盈確實像是個珍寶，但這罪卻不該在寶貝身上，而是外來的邪魔歪道心術不正的緣故。

「蘇燮說的沒錯！請王妃不要難過，國主和百姓都在日夜期盼您回去呢！」

巧盈望著兩人好一會兒，不自覺失笑起來，抹去了眼淚，道：「謝謝你們的安慰。不過我真的好沒用啊，遇上這種事竟然只會哭！王妃可是要勇敢，不能哭的，對不對？」

「不，我覺得王妃已經很勇敢了。」吳恆微微一笑。「想當初您可是一個人就逼退了精絕大軍啊！」

搖搖頭。「那是龍女的功勞，不是我！」

「王妃就是龍女。」蘇燮雖然不是很清楚真龍神識與巧盈自我意識之間的關聯，但就他親眼見證變身過程的經驗來看，兩者並沒有什麼不同。

巧盈也不去跟他解釋，只道：「如果我能從這裡離開，要去找誰幫忙救你們才好？」

「如果王妃能離開，當然是盡快回樓蘭去——」

「但是你們呢？先說了，我可是不會拋下你們不管的！」

「王妃的性命比我們重要……」吳恆還想勸說，卻讓她給揮手打斷。

「只要是人命，都一樣重要！無論如何，我們三個人一定要一起逃出這裡！」但就不知道她的超能力還管不管用了？就算管用，恐怕也不能帶著兩人一起消影，除非像哈利波特書裡頭使用港口鑰！

漫漫長夜裡，三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，雖然話題都繞著逃命打轉，可最終還是沒有得出什麼結果，巧盈更是被蘇燮逼著進了右側的寢室先去睡一覺。

◎◎◎

弘賓離開神殿，對達木爾交代一番後，又匆匆趕回了自己的東宮寢殿。

李冰見他回來，立刻問道：「她死了沒？」

「沒有。」

李冰頓時變了臉色。「為什麼？你不是答應過我會殺了她嗎？」

「沒錯，本來我是想除了她！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。」

「你、你這卑鄙小人！」李冰發起怒來。「你欺騙了我！你這騙子！大說謊家！」甚至激動得撲向他，對著胸口就是一陣搥打。

「夠了！」弘賓揪住她雙手，臉色陰騭。「現在妳已嫁給本王子，在我的宮裡就別想對我拿出那野蠻公主的派頭來，否則本王子可不輕饒妳！」

「你！」李冰煞白了臉，想不到她誤信了弘賓的甜言蜜語，遠嫁到這龜茲來，這時候大敵未除，卻反而將自己陷入進退維谷的處境了。一陣傷心湧上，淚水便不聽使喚迸落。

「妳哭什麼？」弘賓有些不耐。

「你、你變了心，就跟哥哥一樣，想把那賤女人佔為己有對不對？」她哭哭啼啼指控道。「我就知道所有男人都一樣壞，見了野女人就想要！可我、我才剛嫁給你耶……」

「妳胡說什麼？」弘賓反而失笑起來。「我只是暫時不殺她，又沒說將來也不殺她！」

「真的？」李冰驀然止了淚。「那你把她留著要做什麼？」

「本王子打算要好好利用她那神奇的能力！」弘賓眼中露出貪婪。「再不久，聯軍就要對抗天朝漢軍，妳哥哥卻不肯應允借兵給我——不過現在有了聖女，本王子可不怕了。」

「你如何有把握她會聽你的？」

「只要本王子用李凌威脅她，她便會乖乖聽話！」

李冰大驚失色。「你要對哥哥做什麼？我不准你傷害我哥哥！」

「放心，只要妳也肯乖乖配合我，將來我可以饒他不死！」

「將來……原來你也想奪取樓蘭？」李冰腦子裡突然有股聲音炸開。「所以向我求婚、說愛上我什麼的，都是早就計畫好了的陰謀詭計？」語氣裡充斥濃濃驚惶。

「如今我還是愛妳啊！畢竟我們已經成婚了，不是嗎？將來本王子若拿下樓蘭，妳就可以堂而皇之當起樓蘭王妃——這豈不是妳一開始就期望的結果？」

「不錯，我是熱烈期盼過，但這結果不可以用哥哥的王位來換！絕不可以！」她拚命搖頭。「我決不會背叛哥哥、不會背叛樓蘭的！」

弘賓不懷好意笑了笑。「事到如今，恐怕一切由不得妳了！要是李凌知道妳嫁給我的目的，只是想換取聖女王妃的命，妳以為他還會原諒妳嗎？親愛的公主，從妳同意我的提議之後，妳就注定走上叛國的路了啊！」

毛骨悚然的恐懼從內心深處竄出，令李冰一陣膽顫心驚，冷汗直冒——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傻事啊？怎麼會、怎麼會引狼入室了呢？更糟的是，眼前竟已經不容她後悔了！

想到自己未來的處境，李冰不由得頭暈目眩，身子一軟似乎就要倒下，弘賓一把抱住她。

「公主，花燭之夜，良宵苦短，我們還是快點洞房吧！」說著走向了大床。

李冰掙扎了一下。「這種情況下，你、你還要折磨我麼？」

弘賓放輕了嗓音，哄慰她道：「瞧妳說這什麼傻話？我疼妳、愛妳尚且來不及，怎麼會折磨妳呢？無論如何，我們已是結髮夫妻，富貴同享、生死同命！老實說，我早已期待這一晚很久了呢！」

強而有力的臂彎圈住柔軟身子，在不容拒絕的氣勢中，李冰只得虛與委蛇，勉強自己承迎了弘賓，一時間身心都如同撕裂般淌著血……